晚上吃饭的地点是一家泰国餐厅，今天是沐沐新戏杀青，顾哲鸣说沐沐最近心水泰餐，片方就投其所好专门选了这家为她庆祝。
餐厅装潢很有东南亚风情，围着20人的大长木桌，摆着各种形态的椅子。沐沐是今晚的主角，自然坐在长桌正中一张单人扶手椅子上。顾哲鸣找了角落里一张双人椅，带凌云一起坐，椅子的两头尖尖翘起，像只小船，上面铺了三四个精致的抱枕，缀满了流苏和亮片。
“哲鸣哥，这你带的小新人啊？”剧组的人大喇喇地问道。
“滚远点！这是我妹，亲生的！”顾哲鸣直起身子扫视了一圈，包房角角落落里借着沙发躲着的一溜儿脑袋像被依次打了一闷棍，纷纷缩了下去。来人笑得满脸都是牙，贼似的从两人面前溜了过去。
顾哲鸣并非科班出身，当年他被签约的模特儿经纪公司送到舞蹈学院进修，同期的女生没有身高合适的，就找了当时大二的凌云和他配一对。
他跳舞的感觉极好，凌云和他练习简直得心应手。她右手搭在他左手手心里，总是有意无意地去摩挲他小指上的尾戒。
“你喜欢？取下来送你？”他说着，笑吟吟地看她。凌云瞪大了眼睛使劲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。一来二去两人就打成一片。
顾哲鸣虽然一周就在学校待两三天，每次来都给凌云带各种好吃的。学舞的女孩子最忌发胖，老师、宿管阿姨看得都紧。可顾哲鸣不管这些，他说凌云再瘦都会从他手架里溜出去，这舞就没法跳了。于是把那些蝴蝶酥、牛油蛋糕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给凌云送到宿舍楼下，陪着宿管阿姨聊天给凌云做掩护，让凌云把东西拎上楼去。阿姨哪经得起这样的小伙子在面前晃悠，非但长得帅，还特别能哄人，就算是看出凌云提上去的是什么，也全当不知情。
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走t台了，当时凌云家里正巧发生变故，也是自顾不暇，两人就断了联系。
所幸他自有他处世的章法，做事讲意气，哄女人、谈情调方面又十分拿手，拿了一手好资源，带出了几个像样的艺人，几年下来在圈子里也算混的小有名气。
“几年没见，都学会装腔作势了，出来身边还跟个小助理。”顾哲鸣眯着眼看她。
“好啦，我错啦！我敬你好不好？”凌云捧起圆滚滚的椰青，笑着回望他。
他也被逗乐了，伸出一只大手盖在她头顶，摸小狗似的揉她头发，“没诚意！”
“我们什么时候能跟沐沐说上话？”
“随时。”
“那我们还干等着干嘛？”
“陪我聊会儿就是干等？”
“师哥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这也是着急，这个项目前前后后忙了小半年了，临开业了最后一件事如果办砸了，那多憋屈啊！”
“这项目又不是你的，你就一个小供应商，“恒泰”都不着急，你着什么急。”
凌云刚才还情绪高昂的很，被顾哲鸣这么一说，倒是接不上话了。她心想着，星月湾是她和沈逸城的心血，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。毕竟沈逸城算半个公众人物，她冒然提及两个人的关系对沈逸城多少有些不利。更何况，她和沈逸城之间的渊源，不是谁都能理解的。
“说起来，“恒泰”这么大的公司，怎么选上你做供应商的？你东家很有来头？”
“这个……说来话长……”凌云既不能坦白也不想欺骗顾哲鸣，只恨自己在师哥面前打哈哈还是捉襟见肘了。
“我看你是攀上了“恒泰”哪个掌权的了。”他说得一针见血，大不经意抓起她的左手，晃着她手上硕大的祖母绿宝石戒指，“出手这么阔绰，沈家的人吧？老的还是小的？”
凌云猛地抽回手，“说什么呢你！尺度越来越大了！”
“你不想说就算了。世道混沌，人艰不拆。”他眼里掠过一缕沧桑，“不管怎样，你还是我的小师妹。”
他还是以前那个知心大哥。
两人都默了片刻。包房里二三十号人，各有各的嬉骂，各有各的笑闹，毫无违和。
“这戒指确实是他送的，他一定要我戴在手上，我也拗不过他……”凌云缓缓垂下头语气踌躇，顿了片刻调转枪头道：“那你呢？不是签约模特儿吗？怎么又变成经纪人了？”
“都说了，人艰不拆！”他抄起桌上的餐巾就撩她的脸。
凌云看他眼神有些发狠，就收了声，低头夹菜吃。
“所以……是老的还是小的？”哪知顾哲鸣突然杀出个回马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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